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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满释放者何国强的心事新京报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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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国强的左臂上,文着“.11.17”的字样,时间久远,当年的纹路已成青绿色。他说,那天是他走进派出所接受调查的日子,刻骨铭心。

何国强的左臂上,文着“.11.17”的字样,他说,那天是他走进派出所接受调查的日子。新京报记者苑苏文摄

那天开始,何国强被羁押,他被控参与杀害了两名出租车司机。

两名出租车司机被害于年7月30日和8月16日。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河北承德,此案影响巨大。承德市警方在侦查中认定,嫌疑人是大石庙乡庄头营村的青年陈国清、何国强、杨世亮和朱彦强。

之后此案经历了长达10年的”马拉松”审理。承德中院三次以”抢劫罪”判处四人死刑,河北高院三次以”证据不足”等理由驳回四人的死刑判决,第四次,承德中院判处陈国清和杨世亮死刑立即执行,何国强死缓,朱彦强无期徒刑。年,河北高院二审将陈国清、杨世亮改判死缓。

在狱中,四人一直坚持申诉,称自己无罪。媒体以”四次死刑,四次刀下留人”为题对此案进行报道,此案甚至作为”疑案”案例,进入了大学课堂。

被判死缓的何国强在前后减刑5年11个月后,于年3月3日刑满释放,其他三人仍在狱中服刑。

何国强算着日子,他共被关押26年3个月14天,从22岁到48岁,从青年到中年。

出狱后的何国强变得沉默寡言。他认为自己冤屈,但情绪已经不强烈。他说,申诉是他的终生目标,他还要融入社会,娶妻生子。

出狱不到一个月的现在,他在努力适应现代生活。

归家

由于城中村改造,何国强的老家庄头营村在年消失在了地图上。回迁房在去年分了下来,但何国强的父母没住进去,总想盼着儿子回来再说。目前,他们暂住在山上的三间临时工棚里。

出狱后的何国强光头,眼角有明显的褶皱。他中等个头,大臂粗壮,习惯性地挺直腰背,胸肌显露出来。

刚回来那几天,何国强坚持晚上要和父母睡在一间房里。他说自己回家20多天,每天晚上都睡不好,”每晚得醒四五次,心脏也不好,感觉就是心口扎得慌,刺痛。”

他现在仍保留着监狱里的作息习惯,每天6时30分起床,之后就绕着山跑步。”恢复恢复体力,越不锻炼就越没劲。”

出狱后的体检查出高血压,他一直没吃降压药,因为”一吃就不能停。”他琢磨着,跑步兴许能降血压。

“我的身体内脏,各个部位和关节,都有点跟不上节奏。”他说自己走路时,小腿肚子和脚腕子就发疼,”在监狱里呆了26年,太虚了。”

右脑蛛网膜囊肿则是老毛病。何国强回忆,初次发现脑壳里长了”水泡”,是有天他昏倒在厕所,医院查出了囊肿,已经压迫到血管。出狱之后他去复查,这个”定时炸弹”依然在,而且由于靠近血管,做手术也有风险。

失去自由那天,何国强虚岁22,婚房刚盖妥,还没成家,是父母眼里的孩子。出狱的时候,何国强48岁了,孑然一身,在父母眼里,仍然是孩子。母亲付玉茹要求儿子出门带着她,”就像孩子丢了27年似的,好不容易找回来了,我得盯紧他。”

山上风大,何国强喉咙发炎,用手在脖子上揪出紫红色的痧,付玉茹就赶紧给女儿打电话,让她带药上山。

中午阳光正好,何国强罩上有年头的蓝工装,给父亲何占一染白头发。何占一围上旧床单,低头坐在儿子面前,常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,表情顺从。

何国强给父亲何占一焗油理发。新京报记者苑苏文摄

工棚在燕山腹地,窗外贴着防风的塑料膜,三月气温回暖,阳光照进破木板围成的小院里。

常年的风吹日晒,令何占一的脸变成了灰棕色,眼睛遇到风就会流出泪水。儿子离开的这些年,他常常借酒消愁,整个人瘦得像干柴一般。

焗油染发的手艺,是何国强在监狱里练出来的。他回忆,刚进去时,他年轻,学东西快,就给老干警理发。很快他就能用推子理寸头了,后来染发焗油都不在话下。

何国强熟练地拿起推子,把父亲后脑勺和耳旁的头发打薄,把头顶的头发梳成偏分。

大妹在一旁看着,建议哥哥去理发店打工。

但何国强对进入社会还没有信心。”自己与社会太脱节了,一两年之内应该干不了啥。”他说,熟悉的地点现在已经物是人非,”以前都是小瓦房或者小草房,房子里自己生炉子或者生大灶子,现在都住楼房了,给我领到我们老家那里,我都不知道哪儿是哪儿。”

何国强回家后,山腰上的棚屋热闹了起来。不时有亲戚朋友登门看望,何占一在圆桌上摆了过年时才启用的黄铜火锅,付玉茹忙里忙外准备餐食,何国强帮助打扫,在席间,他为客人倒酒,主动碰杯感谢,努力做到周到。

亲戚送给何国强一台苹果手机。用了两个星期,何国强学会了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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